什么都写,随缘填坑

【Rock/Revy】周末电影夜(3)


“谁能跟我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谁能赔我的酒吧?”

“包,你也该习惯了。”Rock越过Revy把酒递给白人男子,对眼里常含泪水的酒吧老板耸肩,“给你提个建议,这次你可以找三合会报账。”

“见鬼,这么刺激的场景真是久违了……”白人男子捂紧了头上的帽子,缩在吧台角落喝酒压惊,“Rock先生,你真有些不厚道,好歹先和我这游客打声招呼吧。”

“喂,Rock。”Revy语气不佳,“你又背着我偷偷搞什么事儿?这美国佬是谁?”

Rock心虚地移开眼神。

“是谁不久前还说过什么,啊,我想想,‘我不会对你撒’——”

“Rebecca小姐。”男子打断了她,把帽子顺下来向她致意。“你大可不必朝他发火,我敢保证Rock先生对你的情意和承诺比真金还真,所以拜托你不要用那种看狐狸精一样的眼神谴责我这已婚大叔了。大叔我心里难受。”

“噢,那我倒想问问,”Revy的枪口骤然对准了对方的脑门。“你这个‘游客’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Rock对一旁的剑拔弩张叹了口气,稍微探头出去观察情况。吧台外的枪火还没停,淹没在烟尘里的弹壳坠地和木屑粉碎声此起彼伏,交战双方间或冒出一两句中文,听语气不是在问候对方直系亲戚就是在问候对方生殖器。

“乒!”

一瓶下坠的酒从cultlass枪管边擦过,在地上炸出四散的锐光。

“敢在张大哥的地盘斗,这群混混以为自己和前苏联伞兵能踩在同一级台阶上吗?”Revy差点被一块飞溅的玻璃擦伤,骂骂咧咧地把cutlass收回枪套里,伸手去扯搭档的领带,“溜了。”

“Carter先生,目的已经达成了,我们先离开吧。”Rock轻车熟路掰开Revy的手指,招呼男子跟上。对方偏头躲过掉下来的杂物,绕过朝着火拼现场大竖中指的老板,以超乎想象的麻利动作翻身滚进了通向后门的安全区。

 
      

 

 
12小时前。

罗阿纳普拉定律之一:码头迎来异国旅客通常不是一件好事。

Rudolph Carter把足以装下一个活人的行李箱搬下船,朝着船主人点头。他的个子不算高,身型也没有壮实到让人生出多看两眼的念头,只有浓密络腮胡围成的爽朗笑容尤其容易叫人放松警惕。他目送船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摸出大衣口袋里的通讯工具:并没有来电的迹象。Rudolph沉思了一会儿,码头边已经有人眯着眼打量他,不多时“未知的外来者”这个情报大概会像下水道的蟑螂一般爬遍整个城市。

纽约已经是要下雪的温度了,这儿的清晨还是仅仅被体表感知称作凉爽。Rudolph拉着箱子慢悠悠朝预定旅馆去,在一个抱着电线杆唱摇篮曲的醉鬼旁边驻足观看了一会儿。他像一个真正来此地度假的游客一样走走停停,踏进旅馆大门时已经比预定时间多费了二十分钟。

“308号房,”前台把钥匙扔给他,“订金恕不退还。”

钥匙是新的。他拿在手中把玩,空闲的手轻松提起行李箱上楼。

308号房在走廊尽头,正对储物间。有一个全身捂得严实的矮小清洁工经过,Rudolph只好当作没闻到那股血腥味。他在门口停下,房门虚掩着,缝隙里透着肃杀般的静。

“Carter先生,你来得似乎比我想象得晚一些。”

Rudolph在看到房间里的人时松开大衣里的枪柄,挠了挠额头,说:“虽然知道小兄弟你的意思是不想动刀动枪,但善良到这种程度还是让我大吃一惊。”

“你所说的善良指标是什么?”对方显然对这论调有些惊讶。“FBI特工培训还包括看面相?”

“你留下的漏洞——或者说是提示太多了。”Rudolph把箱子靠在一边,“前台给我的是备用钥匙,清洁工结束工作后应该把门锁上。一个杀手若是如此粗心大意,那尸体早就该烂在垃圾场了;你摆明了对我的性命不感兴趣。更重要的是,你身上的气味太干净。恐怕还没亲手杀过人吧?”他说,探究地看着对面年纪比他小一轮的年轻人,“能在这种地方坚持不杀生,真不知道该夸你还是贬你。”

对方不好意思地笑了,伸出手来与他交握。“叫我Rock就好。”

“我以为我的老朋友会直接把联系方式给你?”Rudolph在桌子边坐下,“你的下马威还不够,毕竟这破地方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Carter先生,恐怕你并不是对罗阿纳普拉一无所知……甚至你还很熟悉它,”Rock十指交叉,“Rebecca在这里的事情你多半早就知道了。”

Rudolph挑起眉毛。

“我想和你亲自谈话并不是为了威慑,而是向你表现我的能力和诚意。”他温和地解释,“旁边的房间有一位身手不凡的特工在时刻监控着我的行为,而隔街的那家旅店,同样是308号房,有狙击手在拿准星度量我的脑袋。实际上正如你说,我在罗阿纳普拉是一个异类,一个没有丝毫武力值的……呃,如果拿灭火器砸人算武力值的话。时至今日我还是不习惯被枪指着的感觉,实话说,我的后背已经全是冷汗了,麻烦你让他们冷静一点好吗?”

Rudolph又打量了他几秒,突然爽快地大笑起来:“不错嘛!Rock先生!不好意思,我的原则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谨慎一些真的很难活下去——更何况你并不是只兔子。”

“那么可以进入正题了。”Rock深吸一口气,收起他的商业假笑,“我猜你并不是来‘复仇’的。你只是拿这个当靶子,好让对手把视线移开一些。”

“这可不一定,Rebecca小姐是否会有麻烦取决于你提出的条件。”Rudolph笑眯眯地看他。

Rock沉静地拿出一枚白色的圆形筹码,食指将其推到桌子中央。

“前段时间有一个大新闻,唐人街的ABC组织气数已尽,你们的卧底把各个帮派的老大都铐去局子里喝茶了,剩下的喽啰也基本被清扫干净。站上被告席的其中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顿了一顿,“杨革,‘花会’的创始人,他的赌场可是不少洗钱者、毒贩和杀手温馨的家,有传言他的手还伸到了不该伸到的地方……比如某些国营机构里。”Rock不动声色地观察FBI探员的表情,很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反馈。理所当然。他只好接着说:“奇怪的是,他的罪名是所有人里最轻的,轻得有些过头。”

“而在大概三个月前,罗阿纳普拉陆续会有一些身上带着这种筹码的人来此定居;有人看到他们曾聚在一起,无一例外都持有这小玩意儿。当然,这个城市的掌权者是知晓这群行事古怪的人的,不过既然他们还算安分守己,他就不会动手。”

“这种伪装在前天被撕破了。也许是什么契机导致了这点,他们突然和罗阿纳普拉四大势力之一的三合会开战。之前我花了两天才打听到一件有趣的事:‘花会’的身份象征就是这个,”他指了指那枚筹码,“那位杨先生真是有先见之明,把他的手下提前从唐人街的战场撤离了出来,而最后一个到位的人——他的二把手,终究出现在了罗阿纳普拉。此人的到来是至关重要的拼图碎片:杨把一个极其有价值的东西交给了他。”

Rudolph陷入沉默,手指在桌面上慢慢地敲着。

“Carter先生。我并不想知道那份‘财宝’是什么,但我会助你拿到它。”Rock直视着他,“非常简单明了的交易。”

“嗯。如此短的时间你就能查到这些东西,看来我是小看Dutch了,他看人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地好。”Rudolph摸了摸下巴上浓密的胡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用有些诡异的语气问他:“那个,恕我问个题外话……你和我们的通缉犯小姐进展到哪一步了?”

“咳……啥?”Rock愣了半天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尴尬地说,“不,那个……只是搭档。我能在这工作多亏她,Dutch和我都不想让她出事,毕竟——”

“Rock小哥,说真的,你差一点就能说服我完成这个交易了,就差一点。”Rudolph正襟危坐,“你不是说要给我展现诚意吗?我想听到的是你个人,对你想帮助的对象,到底是什么看法。这有助于我侧写出你究竟是个什么人,以及我有没有必要对你放心。最好不要撒谎,我可是被同事们荣称为人肉测谎仪的。”

“我能不能狙死他?”频道里的女狙击手抱怨,“有这种满嘴跑火车的八卦上司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宁愿和对面那小白脸来一发。”

“那你估计会被小白脸的‘搭档’打得全身漏风。”年轻男声懒洋洋地回复,“TwoHands的名号在我那块管辖区可是如雷贯耳啊。”

Rock完全不知道自己沦为了特工小队间的调笑对象,他是真没预料到资料上那个被描述成复仇鬼一样的家伙和善如家庭调解节目主持人,八婆如国中扎堆的青春期女生。

“她是我重要的,不可或缺的……搭档。”他坚持,“仅此而已。”

“不仅如此。”Rudolph向后靠在椅背上,缓缓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你吗?你真该看看你的眼神。我曾经也有过那种眼神。在谈到某个人时会变得近乎赤子,光明正大裸露出来却无人理解的东西,这种东西会害你的理智不再听话,甚至会诱使你做出非常幼稚和危险的举动。”

Rock张了张嘴,眸子晦暗了一些:“我认为这与我们的交易无关。”

“只要你能满足我的好奇心,Rebecca小姐今后在那份名单上也能形同虚设,如何?”Rudolph朝他眨眼,“毕竟像我一样不顾地方司法部门许可就跑出来乱抓人的专员真的不多,在美利坚国土外晃悠主要是对家的活儿。在这儿的三个已经是本家的全部特例了。当然,前提是她不跑回纽约乱逛。”

Rock扶额,表情看起来是想吐槽FBI的不着调,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你和Dutch描述的性格不大一样啊。”

“人总是会变的,我和他都十多年没见面了。”

“好吧。……对于我而言,她或许是Red。就是《肖申克的救赎》里的那个会吹口琴的家伙。”他好像联想到什么,短促地笑了一声。

“而你是Andy?罗阿纳普拉是肖申克监狱?”对方饶有兴趣地问。

“差不多。世人皆说Red是因为Andy才得以活下去的,他是被救赎者,但我觉得不对。”他说,“没错,看起来Andy的翅膀从来没被石墙锁住,他也的确没有放弃,用几十年的努力挖出一条通向自由的路。可Red才是Andy在监狱里的立足点。他对救赎的渴望由他的朋友而起,无论要做多么疯狂的事情,无论他是不是确实保有对狱友们的善意或者是把不小心闯入监狱的人带出去……转回最初的原点,那契机是Red带给他的。一处能供他任性的庇护所,伴随一份无能为力的不甘。”他自嘲般道,“对施舍予我意义的人,我绝不会允许其死在烂泥里,即便那是她的意愿,我也会不择手段地阻止。听起来就是一个恶劣的利己主义者吧?这大概是我为什么能够适应这里的原因了,我本质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Rudolph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Rock看到他眼睛里闪过一点缅怀颜色。

“OK,Rock先生。”他站起身,“一个新奇但有趣的答案。合作愉快。”

   
 

    

  
“我很难相信你,专员。”Revy换上新弹夹,“后话等突围了再清算,让我先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Rudolph吹了声口哨,转了转手中的M1911A1。差不多十年前这种枪已经被美国军方用伯莱塔M9代替了,只有军队老人还守旧地执意使用伴随其走过无数战争的老型号。Revy切了一声:“没意思。我听说那些老兵还激烈反对淘汰这种制式枪,你也是其中一员?”

“不,我无所谓新生者会不会抛下我们往前走,我可不会勉强别人。被过去束缚的只是我们这一代罢了,没必要拉能看向未来的年轻人下水。”他看着女枪手和隔着一个过道的搭档打手势,“不过你的男朋友可真是个怪胎。他属于出于自己意愿跳进水里的类型。”

“那家伙脑子是有病。”她哼了一声,“神奇的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可能是幸运女神眷顾着他吧。”

“你能这么快接受我这个FBI作为临时战友也挺让我惊讶的。”

“不然呢?难道我还得铐上手铐乖乖和你回纽约?能换命的交易为什么不做。何况Rock说可以和你合作,那就可以。”Revy伏下身子,肌肉紧绷,渐渐沉淀至一个静止状态,让人联想到某种等待猎物上钩的凶兽。“我相信他的判断。”

话音刚落她就以极快的速度从掩体上空翻过,撞针清脆的声音击碎了两块膝骨,她在惨叫响起前用臂弯勒住倒下敌人的脖颈,脊椎断裂和子弹穿透血肉的旋律从被她当作挡箭牌的男人身上迸射出来。她一脚踹开那具尸体,借力侧滑进货架后方,愉快地大笑起来:“该你了,胡子大叔!”

“这不对。”Rock蹲在一边,神色严肃得有些吓人,他的指节神经质地压在下巴上。“花会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所有的火力应该被三合会吸引走了才是……”

“你拿FBI大叔当诱饵让这群混混入套的计划好像失败了。”Revy一骨碌翻身起来,侧耳聆听剩余的枪声,“他们的老大不至于蠢到没救。”

“我担心的是……这群残党内部也不够团结一致。”他掐着眉心,“这可不好。非常不好。意味着局面开始不可控了。”

“哈!要是什么都能算计到,第一个杀你的就是我。我和神明大人一样讨厌算无遗漏的人。别废话了,我和大叔去清理一下,他们人数不多。你这个非战斗人员就给我乖乖躲好别瞎跑。”

“小心点,Revy。”他看她一眼,换来一个嫌弃的挥手。

“10点钟方向,两个!”

她高声喊到,Rudolph应声踢飞装满杂物的箱子,朝门口的两个男人冲去,一个肘击撞在前一人的咽喉处,行云流水地钳住他脖子藏身于后,掰过其手臂让走火的枪向后射去,后面那人的嘶吼卡在了喉咙的血洞里,尸身和打穿他的枪一同砸到地上。他顺手拧断男人脖子,躲在门后的人被他的M1911A1两枪击中胸部,最后一枪爆头,痉挛着倒地扬起一阵尘土。

“噢,教科书般的莫桑比克射击术,长见识了。希望永远不要撞上你们这种科班出身的家伙。”Revy兴高采烈地侧身躲过一柄匕首,往匕首主人的下巴轰了一枪。

Rock听着外头激烈的杀戮乐曲,于暗处坐下来,飞速运转着大脑,究竟是哪里……是哪里遗漏了,按他的预想,从酒吧出来后本不应该遭到围堵。Rudolph来到罗阿纳普拉的事情一定会引起花会残党的注意,FBI追踪的、被交到残党手上的“财宝”是对于双方而言都不可轻易舍弃的东西……所以他们会出兵围攻FBI。不巧的是,他刻意放出的FBI的出现时间及地点正好是三合会打手们的“聚餐会议”,若是花会残党贸然向酒吧进攻,势必会引爆他们与三合会间本就激烈的战争。即便来围杀FBI的人不多,三合会的加入也会耗去大部分增援。

但现在他们的状况,看着是有预谋的人手布置……Rock紧皱眉头,外面的枪声停歇了。靴子撞开弹壳的脚步朝他这边走来。

“呼,终于安静了。”Revy脸上还残留一些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兴奋,她摸出一支烟叼上,白炽灯在她身后晕开炫目的光。她弯腰朝他伸出手,笑得居高临下:“我来救你回去啦小可怜。”

       

        

他的颤抖被所有人曲解为恐惧。他确实开始恐惧了,他恐惧的是他与所有囚徒格格不入:譬如无人认为此处是一座森严监牢,独他一人产生幻觉。

他再次向那狭窄的窗外观察,乌鸦的尖叫震碎灯罩。他克制不住上涌的喜悦感,像是一种天性毒瘾,促使肌肉抽搐;他在期待着什么,自己也解释不通,只是每日每日眺望地狱,眺望他不可能踏上的土地。这样便好,他自欺欺人地想,反正不过庸人自扰,安逸地活下去是他唯一的选择。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被称为灾难的一天,一团宛若太阳般巨大的火球蛮横地炸开围墙,警卫们吓得四散奔逃,囚徒们如同待宰羊羔般瑟瑟发抖。他跌坐在被炸出一个大洞的墙边,他直面监狱外的一切,满目疮痍,地狱全然向他的方位下陷,幽魂和鬼怪桀桀怪笑,暴风雨割得他血流如注。不知为何他闻到海风的咸味,盘旋的羽毛降落,烟尘中走出一个身影。

“我们这儿还缺一个水手。”那个人笑得张狂,背后的火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在雨水中也恣意而不羁地燃烧着。“有兴趣吗?”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沉默,在一只手化成的水洼和狂风暴雨中抛下命定的骰子。末了他呛咳两声,竟渐渐转化为快意的笑——他伸出手去,接过不算柔和的邀请;他感到掌心温软,充盈着从未有过的、他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的自由了。

   

  

    
枪响。Rock瞳孔骤缩,面前的人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摔倒进他怀中,有温热的液体溅到他的脸上。

“……Revy?”

“先生小姐们,我家老板有请各位前去做客。”一道声音响起,Rock抬起头,十米外Rudolph表情严峻地举起双手,周围有六七个人用枪指着他的脑袋。

“可惜这位小姐实在太闹腾,我们只能先打断她的腿和用枪的手了。”那个声音的主人缓步走进视线,对着他咧开嘴笑了:“哎呀,让你们看笑话了。请吧?”

     

      

TBC

写出这鬼东西自己都觉得羞耻(…)

捏的原创人卡特大叔实际上是男版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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