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写,随缘填坑

【Rock/Revy】周末电影夜(5)

“欢迎你们,罗阿纳普拉的两位以及远道而来的客人。”

“把贵宾拷在一起就是花会的待客之道?”Rock被推到桌子边,手铐撞出清脆的响声,Revy面色难看地挣开看守压在肩上的手。“我应该已经解释过了,我们只是搬运工而已。”

“没错,如果没有用你身后这位FBI大叔给我们挖坑的话,你这混蛋的说辞还是可信的;毕竟我们也不愿意得罪中立势力。”

“小高,别这么刻薄。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很有意思。你要允许自己犯错。”

长桌另一头坐着的中年男子——即为姗姗来迟的“老板”,西装革履,梳着背头,言辞称得上和蔼可亲。在他身旁的是他们被伏击时打过照面的男人,他有着一双沉沉的黑色眼瞳,被提点后没再出声。

“先介绍一下,我姓杨,这位是我的副手小高,足智多谋,同时也是我们这儿最好的荷官,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替我扫清了诸多障碍——就是年轻了些;我直觉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你们会相当谈得来。”

“说不准。”Rock诡异地停顿了一下。“杨先生,你不会是想和我们唠家常吧?我认为去拷问FBI要快得多。”

“别急,别急……既然来到我的地盘,就得按我的规矩办事。我们花会的传统是小赌一盘,边赌边聊。”

杨打了个响指,高接过一沓扑克走到桌子侧边,娴熟地洗好牌,很快便在桌面上排出两道弧线。

“玩过梭哈吗?”他笑眯眯地问,“我们的筹码就是彼此掌握的情报,如何?”

  


  


“玩过梭哈吗?”她把手里的牌撒在床上,“这鬼地方闲得我要发霉了。”

Rock第十四次把歪倒在一旁的拐杖摆正,从地上捡起一张黑桃A。Revy在一条腿报废后脾气愈发不可捉摸,他大概能理解对于她来说受制于伤口是一件多么折磨人的事儿。但一些沉疴还在啃噬他的思想,皮肉撕裂的呻吟在梦中缠绵,血色被裹挟至现世。他的心情也谈不上好。

“只懂得规则。”他拉开窗帘,在拿到假护照之前巴拉莱卡将他们暂时安排在沿海的一间安全屋内,海鸥在渐亮的天光前盘旋。

“那就够了。”Revy把乱七八糟的牌归拢起来,随意洗了洗,“我要把在Eda那里输掉的钱赢回来。”

“真亏你能把欺负新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啊。”Rock无语地把椅子扯到床边坐下,接过对方递给自己的一张暗牌。

“我是K。”Revy把另一张牌推过去。“10刀。”

Rock看着眼前那张红桃2,“跟。”

“你这辈子欠我的都多了去了,”Revy哼哼道,“我闭着眼睛都能数出十件事往上。”

“哪来这么多?”

“还是K。20刀。”她勾出一个自得的笑容,“啊,比如在我第一次邀请你去看SM秀的时候鸽了我。”

“……那次是意外。跟。”

“还有前段时间不让我喝冰镇啤酒。”

“你……”Rock一言难尽地接下一张梅花A,“你生理期就不能安分点吗?”

“没人规定生理期不能喝酒,什么狗屁的花季少女才会听信这种东西,再说你到底怎么看出来我生理期的啊?”Revy撇了撇嘴,“你的牌大,下注。”

“20刀。”他小声嘀咕,“明显会比平时暴躁百分之三十。”

“哈?”

“说起来好像扑克都有对应的不同意思,你知道吗?” Rock欲扯开这个糟糕的话题,“比如那啥,黑桃A……”他的话卡在半空中,空气怪异地静止下来。

“嗯,听Eda说过。代表死亡。”她耸肩,“又不稀奇,尤其是对我们这群半个身子都在棺材里的恶棍来说。”

Rock的手指顿在牌面的花纹上。他绷紧了下颚。

“我有时候也在想我会怎么死,”Revy恍若未觉,饶有兴趣地再抽出一张牌,“也许是失血过多,也许是直接没了脑袋——真要让我选的话我希望来个痛快的——”

“……别说这个。”

“什么?”Revy不明所以地掀了掀眼睑。“之前又不是没提到过……”

“我说够了!”他猛地站起,椅子腿拉出道刺耳噪音,发出坠亡于地板的巨大声响,几张纸牌错落跳下床沿。

房间里陷入一阵岑寂。

Revy缓缓抬头,看着被额发阴影遮挡住神情的男人。

“Rock。你在生哪门子气?”

“……”

他手掌死死压住眼目,颓然歪坐下来,床铺塌陷出褶皱的漩涡。Revy扔了手上的牌,撑起身子,目光锐利:“如果是因为让你想起了那个日本小妞——”

Rock呛笑一声,徒生出一些荒谬情绪:她居然还没意识到她说了于他而言多么狠毒的话。他把手移开一些,感觉声音从地狱的沸汤中浮上来,带着嘶哑的烈火。“不,我……”

“我他妈都警告过你不要看了。”她缓慢转过身背对他,屈起那条未受伤的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沉闷地说,“明明是你从来不听我的话。”

Rock仰面看空白的天花板。他无法明言自己只是不想笃定她会像那样死去;像她所希望的那样,像她在穿梭的日光中扮演的那样,毫无声息地扬起尘土而消失不见,他伸出手,却只抓住一把冷的空气。她不明白他最恐惧看到的是什么。

“Revy,我不是因为那个才生气的。”他缓声道,“我只是讨厌你这么轻易地谈论自己的死亡。”

“罗阿纳普拉的人哪一个不是天天和死亡同床共枕?你的心理承受能力越来越低了。”

“我明白,但我无法习惯。尤其是由你说出口时。”

“……哼。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作为活人的证明来说。想找罪受我拦不住你。”Revy把半张脸埋在臂弯里,“但是你得明白,人总是会死的,就算是邦德也只拥有两条命。”

“知道为什么那个大块头死在了我的枪下吗?像我们这种人,最致命的就是有牵挂。他大概是……爱着那个小女孩的吧,听起来真让人不爽。”她啧了一声,“愚蠢的做法。他们确实是黑夜的牺牲品,我的怜悯到此为止。”

Rock感觉胃部缓缓搅紧了,迟来的醒悟被他一刀割喉,鲜血染了半个身子,他隐秘的、刚刚冒芽的感情被鞋底重新碾进泥土里。然而他目视那份不该存在的热烈在鞋底下朝他瞥来讽刺的一眼,挑开不久前的僭越。你想向她索求什么,对吧?那个塔尖和星光投影下来的雪夜,雾气隔阂的十厘米,你差点就把她拖进一个必死的局:若你成功了,她总有一天会由于你的私欲在你眼前离去。

“我小的时候从垃圾桶里翻出过一本画册。讲了一只活了九十九次的猫。真他妈扯淡,但给普通小孩看的东西的确不能带上抢劫杀人和强奸。”Revy向后倾斜身子,轻飘飘地靠着了他的背,叫他僵硬了一瞬。“那只猫什么都做过,它们世界里的国王,骑士,医生,乞丐,每活一次都让它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无聊。最精彩的来了,九十八次复活后,猜猜它是怎么真正死去的?哈,它爱上了另一只猫!”她嗤笑,“你能想象吗,本来可以活到全人类嗝屁的不死者爱上了一只短命的畜生,这就是它的死因!”

“那本破书的结语是什么,我想想,‘它靠着它最爱的猫的尸体睡着了,再也没有醒过来。’当年我看到最后差点把肚子上刚刚愈合的伤疤给笑崩。”她的声音像是在掩饰什么一般高昂,“怎么样,很有教育意义的喜剧吧?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蠢货的话。”

“……嗯。”Rock无法做出一句完整回答,搭档光裸的后颈和肩臂隔着他的衬衫将彼此回避的沸点拉低,他却睥睨着脚下正为此流泪的事物;他不忍地闭上眼,放松上身,让些许重量与身后人的脊背贴合得更紧密了一点,热度点滴渗透过来。最后一次,他发誓是最后一次容忍自己的放纵。Revy说得没错,多余情感催产出的软弱是不能被允许的——那只会招致死神的镰刀。最恶劣的结局,他不敢去假设,但他还来得及规避。为时未晚。

至少不能让她陷入这流沙中。他想,她是……将我解放出来,我想要感激的……。没有更多称谓。Rock裤子口袋里塞着的礼品盒像是开始自燃,由下而上一路烧进心脏,肋骨崩塌成再难复原的废墟。他从未告诉对方自己很喜欢靠在转角处听口琴的旋律,罗阿纳普拉入口处的大佛影子在悠扬的汽笛和晚霞中睡下,海风拥吻着他指间的烟。

然而一切只该被埋葬,在他们行走的残酷的世界中。

Rock看着窗外,远方海平面逐渐被暖光侵蚀,直至那些海上生灵的羽翼扑闪下几片影子。

“你的底牌是什么?”Revy冷不丁地开口。

“……黑桃A。Full House。”

“操!你真的没玩过?”

“运气比较好。”他说,“今天我们应该能离开。”

“唔。那就快收拾行李,别靠着我这伤员了。”她一歪身子侧着躺下,看起来打算耍赖当刚刚那一盘赌局不存在。“去去去。”

Rock起身走到窗边,沉下目光看手中的黑桃A,缓慢而果决地将其撕成两半,让其从掌心滑落;那两片纸就彼此追逐着,消失在了晨光里。

  


  


“没有,只懂得规则。”Rock说。Revy欲言又止地瞟了他一眼。

“新手更好。”杨示意高开始派牌,“新手总是会带给人许多惊喜。”

Revy不着痕迹地偏头看FBI,Rudolph耸了耸肩,努嘴示意他身旁的一个年轻中国男子,换来对方一句恶狠狠的“别搞小动作”。女枪手冷着脸转回去,一张红桃K抵达他们的眼前。

“真不巧,我大一点。”杨晃晃自己的A,“我先示范一下,提个小问题吧……最近和我们冲突起来的三合会,他们的背后有谁?”

“如果我不回答呢?”Rock笑了笑,“何况我怎么会知道这种大势力的秘密,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无妨,你可以挑选同等价值的情报。那位FBI先生也能参与。不过我还是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弃牌,我不清楚你能不能支付得起惩戒,比如……你或者你身旁那位小姐的一两根手指?”

“饶了我吧,杨先生。”他的神色毫不动摇,仍然无害得不像在此处活过两年的人,“这不太公平。”

“当然不能对冒冒失失闯进赌局的人过于宽容。我已经给你退路了,我相信FBI先生大脑里的好东西足够救你于水火。”杨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酒,向他举杯。

Rock垂下眼,指节在桌面上顿挫出轻微的鼓点。

“并不是确切的答案,但三合会与你们的冲突并不仅是因为你们的挑衅——当然,这是一个绝佳的借口,好让他们顺理成章地动手。在你到达这里后战争才爆发的原因是什么?很简单,你带来的东西。”他的目光里泛出点冷意。“一份财宝。足以让本只负责美国境内事务的FBI跨越太平洋追回的财宝。你认为收到这份情报的FBI的老对手会怎么想呢?”

FBI的老对手。答案不言而明了,杨眯起眼睛,把杯子放下。

下一张牌。

“黑桃J。”Rock将两张明牌排开,“这次由我提问。”

“你凭什么笃信一盘散沙的花会成员还能在你的领导下——在此处东山再起?”

杨吃惊地挑高眉毛。“我以为你会问如何从当下的处境脱逃的相关问题?”

“这个问题同样重要。”

“算了,我不会干涉你。我们花会曾经是唐人街的巨头之一,杨革大哥辛辛苦苦攒下的基业,作为组织二把手与他的亲兄弟,我自然能够继承。他看人的眼光很准,在这里的兄弟们可都是忠心耿耿信任他的,为了能沿袭昔日的荣耀;东山再起当然不是什么难事——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产生‘一盘散沙’的错觉的。”

高挑出一张牌推到右边,再将动作重复至Rock面前。他的唇角上勾,暗沉的眸子里隐去一些警告颜色。

Rock唐突地笑出声来,向对面的杨亮出手上的K,“看来又该我提问了。”他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高先生是个怎样的人?”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挖出点有用的信息了?”杨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如你所愿。小高从三年前就跟在大哥身边,花会的第三把交椅便是由他来坐的,手段足够刚硬,也懂得恩威并施,靠他我们收复好大一块失地呢。”他啜饮干净杯里的酒,“不过,和三合会燃起战火确实是他冲动了些,年轻气盛,可以理解,这时候就需要我这个老一辈出来调停了。对你们的伏击是他先意识到不对劲的,结果成功将你们请了回来,对吧?不要小看他噢。”

Rock微微闭眼,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须臾他把最后一张明牌摆正,对方的Q在灯下闪烁。他伸手示意杨提问。

“很好。我就开门见山了:”杨上身前倾,眼里闪着灼灼的光,“你已经知道那份财宝——究竟是什么了吗?”

Rock沉默着朝Rudolph看去。FBI沉吟一会儿,开口道:“一份关于某个公司的资料。这份资料于我们而言非常非常重要,毕竟关系到的是……”FBI鹰隼一样的浅灰色眼瞳冷意迸出,“我们与对家的‘友好交流’。”

杨眼中的光熄灭了,他尽力掩饰自己的兴致缺缺。“原来如此。哼,大哥还真是,在被抓之前都不忘了坑你们一把。”

“看起来你并不期望如此。”Rock说,“那份财宝的密码还没被解开?”

“这是额外的问题了。”杨很快将自己的失态压下,又回到一副游刃有余的状态。“如何?这个小小的赌局就要结束了。来吧,Show Hand。”

“我想提一个小小的请求,可以么?”

“让她来替我翻牌。”Rock左手将暗牌移到视野中央,右手在阴影中扯了扯手铐上的锁链,Revy感觉束缚住的另一头一轻。

“真是浪漫!”杨哈哈大笑,“她是你开启黄金国大门的钥匙吗?”

“不,她是能直接炸穿大门的枪。”Rock也微微笑了,“Revy。”

“Show Hand。”

  


  


TBC



莱和艾达玩的不知道是七牌梭哈还是德州扑克还是别的啥,为了方便写魔改成了五牌梭哈(其实我完全不会全是瞎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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