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写,随缘填坑

【XC】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床头突兀响两声电子音。

仅仅只是个开端,类似吉他手随手定好调子,弦线锋利得要划开谁的脖颈。鼓点残忍而冉冉升起,东方地平线被巨大光洞撕咬出一条血路,叫人遍体是弹孔和硝烟反应,五脏六腑都被缓慢凌迟。

公寓主人被吵得头痛欲裂,愤怒地扬出一条手臂把闹钟扫下悬崖,公寓里凭空一声巨响,像是燃烧弹轰炸。这下可好,她的猫也开始狂叫,和身残志坚的闹钟分兼男女高音,男女高音一见钟情,男女高音开始跳二人转。

她死死埋在枕头与被褥里,像一具尸体。她等怒火渗进床底,在此过程中产生一些突发奇想:比如她真的可以去扮演一具尸体,每小时报酬20元,只用躺着看日出日落,一切嘈杂都与她无关,因为她是一具灵魂出窍的尸体。多么返璞归真的职业,她自觉自己演尸体的技巧当不会泯然众人;即使薪资是现今的千分之一,她不出一个月必将露宿街头。她迷迷糊糊地想:呃,Punk怎么办,它的皮下脂肪能撑几天……

又是恐怖的振动,伴随震耳欲聋的新专主打,震得她颅骨都在被电锯切块。她被震了八个来回,脑中回旋无数把主唱(也就是她自己)掐死的预谋,终于从温柔乡里起尸,劈手夺下手机。

“喂?”

“早上好,Cherry。”经纪人声音里带着一股小学生春游前夕的快乐,“准备好正式进军娱乐圈这个泥潭了吗?——开个玩笑!”

她深吸一口气,想,噢,上帝我操你妈,活着真累。

但她不能死,她还得养她的猫。

 


Cherry走过大街小巷时很容易引人注目,即便她刻意乔装打扮过,墨镜遮了半张脸,但水晶的光和樱桃的香气一样浅淡而难以忽视:她是一种非典型的恶魔,狂野高亢蛮不讲理地闯进别人的地界,却又能用温软的、湿漉漉的眼向别人索吻。

被誉为恶魔的主角听到这种论调时惊讶得高挑眉毛,神色古怪。啊,有时候粉丝的想象力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瑰宝,你不得不承认。

经由大数据分析,超过半数的路人粉印象是:Cherry是个能给人带来积极力量的歌手。倒也没错,她在哪个团体都是顶梁柱,是一个大号光源,机械效率百分百。但这不是总被称为大姐头的借口,她暗地里真的恨透了这叫法。

说实话她并不想如此无坚不摧,她也的确不是如此无坚不摧,证据便是胸口的小熊项链还在怦怦跳动。谁知世人总为她的拙劣表演折腰——不是所有人,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一双蓝眼睛注视她,竟真看出小美人鱼脚下的刀锋和滴血的喉咙……

她不该想,她打了一个冷战,她不该想。不能再想了,见鬼。

十分钟后Cherry踩着高跟靴踏入乐队训练现场,鞋跟掷地有声,要把地板打出弹坑。经纪人接过她手中提包,说你早上声音不太对,老毛病又犯了?

没有大碍,她挥挥手,你忘了我有顶着头痛把歌录完的光辉事迹了么。

当然不想有赘余的关怀,毕竟天底下无处可商讨她的恐惧。她扯过耳机清嗓子。耳机里在放一首烂熟于心的歌,I still keep you让她的手反射性抖了一抖,体内那只蜷缩的小羊差点尖叫出声。

“真的没事?”队员们也起了点忧心。

“……挺好的,我的意思是,我们演出的时候就唱这首吧。”Cherry说,“给老粉丝一点福利啦。”

她打了个响指示意队员开始。

第一个音从嗓子里蹦出来时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导致气息有点不稳。好在大家以为她是比较入戏,没怎么注意这种小瑕疵。她便继续唱,发狠般地唱主歌的柔调子,像是要把每一个词语钉入身躯,血花四溅,身上的旧伤全部崩裂开来,铁锈味在喉管燃烧。

好痛,她甚至有些漠然地想,真他妈痛。

但她还在继续唱,怀着满腔仇恨的错觉,渐渐翻过撕裂般的高潮,渐渐降落到悲哀的尾声。就像虔诚的教徒用餐前会例行祷告,她无间断以这种方式对自己劝诫,忘记过去,离开过去。她没做到,白白承受复发症的折磨。冠以Cherry名号的暴君大发雷霆,第三百二十一次在幻想中举刀自刎,又被现实中戛然而止的贝斯音打了一巴掌,只好不情愿地醒转过来。

值得庆幸的是,没人理解这首歌的真实含义。

“继续,下一首。”她说,不顾眼角已经被疼出一片反常的红潮。

 

 

Xenon面色冷峻得像是要去把人灌水泥沉海。AI小助手温馨提示:702年8月31日,星期三,多云。今日诸事不宜,忌出门忌饮酒忌扫墓;待办事项有探望Shannon小姐和情报收集。Neko小姐的拘留时长不会太久,请您放心。

噢,你的意思是让我坐以待毙?我可不记得给你设置过虚伪的安慰程序。他背上吉他冷哼,车钥匙在掌心勒出红痕,等到适应好头盔的内视镜他才大跨步出门。

今日您的心情指数较平均值下降六个百分点,AI忠实地写入数据。祝您一路顺风。

Xenon时常在死亡和伤痛里走,医院的半坟墓气氛尤甚。他对此厌恶得紧。谁会喜欢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呢?他恨这种绝望,并不是说他不可怜他们,只是单纯的私仇。

因为有人曾用闪光弹夺走了他这辈子最热烈的时光,又在故事的结尾颓然显露出潮湿腐朽的火药。Xenon此人龟毛又冷淡,却也在当年的背叛前不知所措。有人做了逃兵,只留下他一个人静静地安排好一切。

他提着吉他走进雪地,P29—015,白茫茫的冰雪世界。白茫茫的器械和折线图,单薄的女孩屈膝坐在病床上画画。他戴好头盔朝医生略一点头,打开门进入隔绝万物的水晶球。

Shannon还在画她的昆虫素描,墙上贴着几张新作。Xenon小心翼翼地在病床边坐下,校准吉他,几个音符终于让Shannon注意到他。她把画板放下,端端正正地面向不见面目的血亲,双手放在膝盖上。

他给妹妹弹的曲子是他们以前在乐队里的创作,Shannon也听过一些。虽说不应该让她接触记忆中的东西,但音乐是例外,也是突破口。他把脑子里的歌单顺下来,顿在一个五字母歌名上。

和罪魁祸首挂钩。

他冷静地斜过吉他,沉思了一会儿,按出第一个和弦。

Shannon有过水晶球,就和现在囚禁她的水晶球一样飘着满天雪花。水晶球是给Shannon的生日礼物,有人朝他眨眼,说是作为你妹妹帮我挑选礼物的回礼。那时候妹妹时常揶揄他,说她真是嫉妒,没想到木头老哥也能找到个这么好的女朋友。确是一段值得珍藏的时间,水晶球里还有亮片和红色小房子,雪人咧开嘴笑。可他真的太聪明也太理性了,以至于敢于对所有追悼都不屑一顾。

有人说过,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他深以为然。所以当他弹完这一曲,看妹妹眼里流露出一些欢欣时,也仅仅是为此勾了勾唇角,忍住了去摸摸女孩发顶的冲动。

“Simon先生,时间到了。”

他颔首退出,朝妹妹轻轻挥手。女孩又回到了她的原位,拿起画笔继续。

Xenon仍在玻璃窗外停留许久。

他想起那水晶球的结局,早在一切发生前就已经被不知何人摔碎,雪花泼了一地,像星星点点的血和尖叫;雪人的头颅咕噜噜滚到他的脚下,他却无计可施。

他也不愿再回忆一个遍体鳞伤的恶魔。

 


Cherry开门后受到肉团的蛮王冲撞,差点崴了脚。我的老天,她叹气,Punk真的该减肥了。

她去洗手台前卸妆。她天生丽质不需要什么大改,但Cherry毕竟是Cherry,眼线要凌厉,口红要浓烈。她剥开Cherry这个洋葱,反光镜里掉下的洋葱皮,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全部烂在泥里。她以一种残酷的姿态解剖自己,看着镜中人就像看着青蛙标本。

然后Sherry Pauline终究露出真容——一个残忍的罪犯,一个流亡者。她瞟了一眼手机,今天没有接应人的任务。昨夜她带新人经过火拼区,新人哆哆嗦嗦迈不开步伐,烦得她夺过脉冲枪把身后五六个不懂规矩虎视眈眈的黑帮菜鸟放倒。照理来说她本不该干这种保姆工作,但上头有令,并且承诺给她休个假,她才勉为其难应允下来。她的确应付不来小孩子,只假装自己游刃有余,不像Si——

她狠狠地抓乱头发,想今天自己不对劲。

Sherry在六年前认清一个事实:她是一个懦夫。她早该承认这点,这个事实就是她的半身,她的标志,她甩不脱,也逃不掉。Sherry Pauline从来没走出象牙制成的射击场,十环十环又十环,她以为借此能舔舐到自己的邪恶本性,好让自己变成真正的恶魔。而事实呢?她犯下天大的错,即自诩塞壬却不肯吃掉英俊水手的错。这种踯躅让她一跃变成边缘生物,不够善良,又不够冷酷,只好在夹缝流下鳄鱼的泪水。令人作呕,遭人厌弃。

曾有粉丝向她致谢,说是你让我从低谷里振奋起来,你就是我的英雄。她深受感动,拥抱粉丝,回到家里踢开鞋沉默着干下一打啤酒,想起这话便哈哈大笑。真是、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笑话,她居然能和两字光彩照人的赞誉并驾齐驱,不是别人眼瞎就是她演技过剩。

她为澄清这个误会还买了件衣服,上书not a hero,可没人相信,只当她自谦。实在可悲,命运开的玩笑还不仅如此。

Sherry取了一瓶酒,是威士忌还是白兰地,管他是什么,用不伦不类的茶杯盛;便跨过占地面积颇大的猫,倚靠在窗旁看CBD。人类创造的奇迹,亦或是灾难,Sherry Pauline只是历史车轮下一个微不足道的亡魂,她的母亲是,她的父亲也是。死人是21克质量的离体,一则意外事故对网络末端的人来说仅仅是一则意外事故,四个大字的概念,无血无泪。

她的记忆回溯了一点,Sherry漫无目的地想。Æsir的破事不应该和她扯上干系,纠缠不清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即便是那个人有可能需要……

只是有可能需要,概率小之又小。

然后她着魔般地摸出手机,进入聊天窗口。她呼吸急促了一点,几次闭眼,指腹敲下一个字母,“S”。她又赶紧删掉,恐慌得似一个瞒着家人吸毒的瘾君子。光标在空荡荡的对话框里跳,笑她不自量力。

要怎么开头,如何结束,她斟酌词句,“嗨”。不错,足够像一个阔别多年的老友,因为异地工作少有来往,今日突然又重逢。他们可以聊一聊音乐和过去,绕过一块雷区,把火力集中到Joe的出糗上……抱歉,Joe。但这是个好的起笔,连接着一个直呼其名的填空。

“嗨,

S–i–m–o–n。”

她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一个趔趄跌坐到沙发上,陶瓷杯磕在桌子角。她没有醉,即便她表现出酗酒多年的症状。Punk好像嗅到了不寻常的空气,跳上主人膝盖,压得她往下一沉。

她无动于衷地捂住眼目,毛茸茸的尾巴扫过臂弯时才短促地笑了一声,撒手去挠猫下巴,获得一些满意的呼噜声。

“真是没辙……”

Sherry再次举起手机,退出聊天室,在通讯录里寻到一个奇怪号码。她眼神闪烁一下,做了长长的深呼吸,手指轻飘飘按下通话键。

 


“你疯了?”

Xenon翻了个白眼。

“不是,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居然跟我要酒喝?你?你这个牛乳依赖症?”

“不想赚钱就直说。”他烦躁地叩吧台,“你给不给?”

“行行行这杯算我请你。”Joe转身去找酒,一边嘀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玛格丽特。”

“哈?”

“我要喝那个。”

“你是小孩子吗?”Joe眼神诡异,“你不要用一种‘我要一份儿童套餐’的语气点单好不?你是不是Simon?你被Neko魂穿了还是咋地?”

Xenon站起来反手去拿酒瓶,吓得他不着调的老板朋友双手高举大呼十个对不起是我嘴贱。

酒呈上来后他垂眼看杯沿的盐粒。白色的细碎圆环,像手术室的灯,刺得眼睛痛。Joe时不时看他一眼,咳嗽一声,开口问你不会不知道玛格丽特的故事吧?

我当然知道,他平静地回答,下一首歌的名字就叫这个,我来找找感觉。

Joe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埋头擦杯子去了,不再过问。

Xenon想过会与他“死去的恋人”有重逢场景,也许不过陌生人的一个擦肩。有人指出再疯狂的孩子们也会长大成人,膝盖的擦伤会被代谢剜去,指腹的薄茧会被荒废软化,发条橙的汁水尽数干涸。所以他再不得见,他不再想见那个因为一场游戏置气的好胜恶魔。恶魔定是要为她残酷的天真付出代价,因以往她伤害过与未伤害过的都在他心脏里留下暗疮,现在轮到他用钝刀反击,复仇者用他六年的耐心蛰伏。

每日每日聊天室里是空落落的冷水池,对方头像一直一直亮着暖光,他太熟悉那个恶魔脾性,以至于他确信一定是会有一团火在终端那头的身体里烧,烧得她形销骨立,才透出这么点温热;直到她把自己耗成一捧灰烬,冷水池也永不能抵达沸点,只是徒劳地升起气泡,就像搁浅濒死的鱼。

正当Xenon为自己的复仇感到快意时,他又看到恶魔从大屏幕上飘然而下,在日出前向他寻求和解。见恶魔出落得高挑迷人,艳丽的指甲油和唇釉被多少人追捧,他就鬼使神差地习惯性低头,好让恶魔亲吻自己。

恶魔难过地笑了,微微扯住他的衣领,子弹上膛,用滚烫的枪口去吻他的额头。

一声枪响。

他曾在午夜惊醒,冷汗浸成一个水坑。Xenon不再是机械质感的Xenon而是两个音节的Simon,一个无力的肉体凡胎。六年来他督促自己积攒仇恨,下了无数次自我暗示,终于有了点被害妄想症的成效。是的,是的,你不可能原谅她做的一切,你没有错。所以用一种放下一切无视过去的态度才是最好的复仇。

那么我们仍是搭档,他预见到恶魔会没心没肺地笑,我们仍然是。

他知道那笑容下有只小羊痛苦得缩作一团。他痛恨自己的超能力,他痛恨恶魔所有伪装都对他隐身可见,只有他看得见毛绒玩具里的残肢。Xenon必须重新戴好头盔继续他的复仇大业,绝不能把Simon的于心不忍和自责暴露出来。

“喂!不准在店里打架!”

他的酒喝完了。他意识有点模糊,恍惚间看到Joe气冲冲地翻过吧台去制止客人真人快打。

不多时其中一位客人就被劝坐下了,哭得难看;起冲突的另一位满怀怜悯地拍他的肩。Joe就回来絮絮叨叨地和他解释,哎,又是一个失意人。总有些人在用伤害别人的方式惩罚自己。

Xenon站起身,“走了。”

“我说我请你你还真这么不要脸啊?”Joe震惊地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Xenon耸耸肩,无视了友人的无能狂怒。

他站在店外,八月底的夜晚竟然有些冰凉。他捞出口袋里的手机,犹豫了一下,点开通讯录,朝着未知号码的电磁波走去。

 

 

 

 

“Sherry。”

 


机械女声张嘴:您所拔打的……

Sherry按下静音键。

“啊Simon。上一次和你说话是一个月前对吧?这个月事情的确有点多,抱歉,不过CP算是走上正规啦,我会找时间偷偷庆祝一下。我想有一些粉丝会想要听到我们以前的歌,所以就自作主张地打算给他们唱still,你觉得如何?”

 

 

Xenon听见刺耳的忙音。

“我挺好的,就是Neko那边出了点状况——你知道Neko,那个麻烦的小鬼,我上周和你讲过。”

 

 

“你不介意就行。你的新歌我听了,一如既往地出色,全AI阵营的模式蛮有意思的,不知道和Joe和Kai比起来谁更厉害——好吧,你肯定会说比不过你的AI。你总在这种地方有奇怪的骄傲。”

 

 

“我今天去看Shannon了,弹了still给她听。……不过我没唱,就像你说的,我唱歌实在……”

 

 

“我当然不讨厌你这点。”

 

 

“嗯,昨天在iM后台筛选信息的时候看到了你进单声的事情了。我想你的确不是那么容易放弃唱歌的。”

 

 

“在A.R.C.的工作如何?我搞不懂那些东西,但是我可能有一些线索,对你有帮助……Simon,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我明白。”

  

 

“这种自欺欺人,该结束了。”

 

 

“我还没准备好把其他人拉下水。”

 

 

“我会鼓起勇气去见你的,就算这会把六年来的平衡全部打碎;我又会再次破坏你的苦心和仁慈。你应当恨我,这样我也会好受许多。”

 

 

“抱歉。”

 

 

“不该由你来说这两个字,我唯一讨厌的就是这一点。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这不值得。”

 

 

“……我还有事,先挂了。下周再聊。”

Xenon站在人行道中央,把充斥忙音的手机塞进口袋,心底涌起一阵无奈的耻辱感。

他的自我暗示从来没有成功过。他本应痛斥自己,却也没了力气,只好垮下肩膀把车锁开了,干净地将所有思绪转移到Æsir的调查进程上。

 

 

“嗯,‘Simon’,”她闭上眼,“永别了。”

Sherry的手垂落下来,屏幕上的计时器缓慢跳动,电话挂断。半晌她把这个空号从联系人名单里去除,无名的倾诉对象就此人间蒸发。

她点开后台的聊天室,未编辑完成的字体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9月1日,00:00:38。

她不想再做一个懦夫。







其实我吃GB的所以CX也可以(?)

还未打到后期完整剧情,全文均为胡乱ooc。我流二人重逢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在此之前的心理状态都不会很正常,比如隔空打电话,届かなぃ恋。就是俩神经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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