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写,随缘填坑

【Rock/Revy】周末电影夜(1)

船下沉。钢筋被粉碎的天幕压弯,弯向断线的临界,嘎吱作响,和着西装革履和晚礼服的尖叫,叫得像几个妓女同时高潮。紊乱的脚步和高脚杯碎片成功点燃了她的暴脾气,因使她联想到了某个人房间里的棋盘和墙面上的箭头,亦或是死亡前回光返照的折线图。两分钟过去,甲板半边陷入蓝黑色流沙,沙子倒灌进活人口鼻,有声音含糊喊,快逃,逃,逃!

我可操你的吧,逃去哪里,逃?她仰着头狂笑,笑贵族老爷小姐们脸上蠕动的恐惧,没错,就是这种被支配的战栗!她随手用一发子弹炸开一个脑袋,激起众人更高一道哀嚎浪潮。看,这就是上帝给予你们最后的慈悲,阿——门。那样吹着口哨的上帝就高歌猛进,重金属摇滚踩踏着头骨,踩踏着残破的甲板,沾满血的靴子快活得像要自发跳起探戈,仿佛那双受诅咒的红舞鞋,两条吊儿郎当的鞋带在潮湿的空气中张牙舞爪;可惜上帝不跳常规意义上的舞,偏偏为血液和火药发疯。

突然上帝一脚踏空,有僵冷的手攀住她的脚踝;她低头看,尸体只留下半边脑袋,还扯出一个阴恻恻的笑,丑得她当机立断抓住身边还没烂透的栏杆猛踹这位狂热粉丝,伴随铿锵有力的脏字。剩余的半边头都快让她踹没了,尸体才从半截喉管里爆出一阵尖利的嘲笑,栏杆应声而断。

她坠落下去,在海平面溅出一朵水花。

身体像被绑上一辆卡车,她以不可抗的加速度向高水压处做自由落体运动。热油冒出一阵息事宁人的白烟,她的嚣张气焰尽数被浇灭,只好无聊地看相隔甚远的世外星光。她心想这天真他妈黑,海水也难喝,冻得要死;肺部大概还有一点空间能让她做好二氧化碳中毒的彩排,昏迷倒数三分钟,计时开始。

有手指在摸她的额头,烫的,害她沉得更快了一点,某种重量坠在她身旁。

“Revy。”

离我远点,滚,滚,滚。她在水中挥舞两把伯莱塔,就像厨子慢动作挥舞两把古董刀,若让香华那个冷兵器癌看到必得大叫给我住手你这暴殄天物的臭婊子。

“Revy。”声音近了一点,掺着无奈。“起来吃药。”

“……”

黑礁头号战力TwoHand从牙关里发出一阵类似野狗被侵占领地的警告声。那个声音离远了,好像是在叹气,旋即一道高温的阴影横压过来,唰啦一声把阳光倒到她身上。

“操……你——”

“Benny说教会新进了一批好东西。你不去看看?”

Revy眯缝着眼,来自日本的搭档站直了身摆出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眼底有些青黑,也遭不住窗格溅出的光晕让他看起来像是什么神圣的传教士,把多少迷途的羊羔都带进火坑。她的脑袋还是昏沉的,只记得刚刚那道热度烙在她身上,裸露的皮肤都在发红。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她说,感觉自己像被谁从脊椎往下都打断又重接过一遍,“我昨天干什么了?”

“你感冒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不仅感冒了还差点把Dutch的库存喝空。”

“噢,那就能说通了。希望他别太介意。”Revy抓了抓头发,伸腿勾过自己堆在床脚的热裤扒拉上来,抬头看见Rock还待在原地,才后知后觉男人刚刚那句回答少有地严厉,重音落在病症上。

“把药吃了。”Rock递过一杯水。

“你是我妈么?我不吃药。从来不吃。”她忙着对接内衣扣,鼓弄半天也没扣上,烦得她直接起身赤脚踩过一双擦得光亮的皮鞋去拿枪和枪套,无视滑脱开半边的内衣,布料堪堪遮住重点部位。她咬着人造皮革带,大拇指蹭了蹭枪管,手指硌着扳机的实感成功让她的起床气冷却了一点,终于囫囵反手去扣好内衣,套上她的黑色背心。

Rock别过脸统计上次她发酒疯在墙上打出来的弹孔,目光像是要继续把墙面凿穿。

“我说你还没习惯吗,亲爱的?”Revy挑了一边眉毛起来,拖长调子。

“吃药。”他仍然坚持,即便眼神已经游移到天花板上的洞了,Revy发誓她能看清对方那机灵的小脑瓜里蹦出第十八个数字。“你就不能……你到底把我当什么看啊?”他嘟囔道。

“遵命,妈咪。”Revy心情莫名其妙往上跨了大八度,乐不可支地接过水和药丸一口闷下去,双脚踩进靴子里,“你要是有生理需求可以找我解决的,不用客气。”

Rock面如死灰,捞起脚边一条内裤扔回搭档床上。

  

     


“都怪你昨天抽到那种垃圾片子,我一晚上没睡好。”

Rock已经懒得再谴责——至少是内心谴责女枪手的无理取闹了。他把签好名的清单递给Eda,靠在车旁从烟盒里咬出一根烟。

修女探了个头过来:“什么什么?你们俩昨晚一起看小电影了?”

“你的脑子里除了黄色还有点别的东西吗?”Revy摊在引擎盖上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因为Dutch突然发神经说要搞什么电影夜。”

关于这点Rock表示赞同。即便协调雇员关系是雇主的职责,倒也不值得用这么吊诡的方式,毕竟总会让他想起他从前在“那一边”上司搞的团建活动——平和、温馨、狗屁般的陪笑和捧场。好在黑礁员工实乃真性情之人也,他们在第一周的选片上就意见不和发生口角(主要是他和Revy,Benny负责煽风点火),以黑人壮汉放映喜闻乐见的教父告终,战火转移到了对意大利黑帮的吐槽上。之后Dutch颁布一项新法案:每周的电影抽签决定。一切都交由骰子女神,希望你们对此毫无怨言。

很不幸的,Rock抽到了与他们的海盗营生息息相关的“海”与“爱情”。

“泰坦尼克号。”Rock耸了耸肩,烟蒂抖下来一点。“一个不错的讽刺故事,永不沉没的巨轮处女航就撞上一块冰山断成三截阵亡。虽然是杜撰的爱情,但也足够粉饰这悲剧了。”

“不管怎么说我真想杀了那个脑袋空空的老太婆。”Revy在裤兜里掏了半天没找见一根烟的影子,只好从引擎盖上跳下来伸手把搭档嘴里的烟抽出来自己咬上,哼哼唧唧地抱怨:“操,那婊子居然把‘海洋之心’给扔了,她有病吧——你昨晚熬夜了所以不准抽烟。”

“我没听说过这种健康小知识;何况这难道不是因为你病得一副快要升天的模样我才勉为其难地留在你公寓的沙发上将就了一晚吗?偶尔也道个谢吧?”

“我那是醉的。”

Eda把墨镜掀起来,眼神探究地在这对搭档间转了一个来回,末了咳嗽一声打破僵局。

“行——你们要吵架还是要上床都不关我事,不要吵到耶稣大人OK?拿上东西滚远点。孤家寡人的可怜修女心灵很脆弱的。”

“修女能结婚吗?”Revy偏了头小声问。

“呃……不能?”

Eda愤怒地上前扒开车门把两人塞进去。

告别教堂的尖顶后他们开车经过“Welcome To Roanapur”的广告牌,后头不知道被哪家的混混用喷漆喷上一个硕大的中指。一根吊绳,罪恶小镇的绞刑架赤裸裸在风中摇晃,颇有点西部风尘的萧瑟感。Revy撑着下巴看光秃秃的路面,这个恶棍巢穴在12月仍然会遭受从南中国海侵袭而来的热带气旋,和东北部的季风狭路相逢,把人类这种小蚂蚁折磨成伤风。

她不禁想到大概两个春秋倒转之前身旁这位小白脸还是名副其实的小白脸,一边开车一边讲老掉牙的笑话。近两年的磨合期不长不短,遗憾的是Rock对于如何安抚她变化无常的情绪愈发得心应手,在她开枪打死他之前成功编写出了一沓厚厚的《TwoHand行为观察及应对方案报告》——感谢Dutch的支持,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荣誉,我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她被自己脑子里衣冠楚楚侃侃而谈的日本获奖者逗笑了,引来衣冠楚楚的司机的一瞥。

“说真的,除了想射杀Rose外你还有什么别的高见吗?”

Rock问。

“心疼打捞宝藏的水下作业组。”

“那的确很符合我们的公司定位,”司机也笑出声来,“难怪昨天电影刚开头时你兴奋得不行。”

“废了这么大力气才找到一张破画,破画里的臭婊子逼逼赖赖半天她的狗屁爱情故事——谁想听那种鬼东西!然后她就把价值百万的东西扔进了水里!”Revy狠狠地按住脸,“太残酷了。对于怀抱着寻宝梦的一整船人来说。”

“大多数观众的重点在主角们的舞蹈和告别上,拥有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不论是对贫民小子还是富家小姐来说都挺有趣的。”

“不评判我的价值观了?”Revy移开捂住脸的手,“你明明对我拿走十字徽章都斤斤计较。”

话音刚落Revy就后悔了。她才确信自己脑袋不清醒,不清醒到无缘无故提起这事儿,明明一些争吵早就被他们在一声枪响后埋葬于日落后,以香烟末端的火光摆渡过河。现在她看起来反倒是那个斤斤计较的人——女仆小鬼的话又在她脑袋里嗡嗡作响:你在害怕,害怕真实的他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放屁,全他妈放屁。她绞尽脑汁想补救的话题,事实证明她果然不擅长话术。

“唔,我也不至于慷慨得像Rose一样……”Rock朝路边的人打了声招呼,仿佛对搭档的旧事重提没有半分记忆。“我们都不是。”

这句否定让Revy的心缓缓下沉,胃部以一种该死的慢速播放搅作一团。她想说些什么,比如你和我不同,比如你不该和我相同,最后只能咽下拙劣的定义,漫不经心地回复道:“没错。从身份上来说,我才是那个赌赢船票的贫民窟乞丐。”

“所以我是富家小姐?”

Revy翻了翻眼睑:“你要真那么想当女人我也不反对……行吧你的确是。一个被条条框框束缚住的布尔乔亚受害者。如果Rose反抗制度的手法不是孬种一样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用鱼雷炸飞武直,那我会爱上她的。”

“承蒙夸奖。”Rock笑着拉上手刹,车停在码头边。他们需要把一些样品搬到船上,新物资的热身运动亟待开展。

“接下来好运的‘Jack’要做什么呢?”

“我想想,”她从后备箱提起一杆RPK,摸了摸下巴,“Rose炸飞了一架武直后成天和Jack厮混在一起,密谋劫持船长,绑架船上所有狗屁贵族并索要巨额酬金……如何?”

“真有你的风格……”Rock冷汗都下来了,“不过勒令改变航线后这群人大概都不用死,我们还救了他们一命。”

Revy颇为自得地“嗯哼”了一声,扛着几把武器往船那边走;Benny在甲板上朝他们挥手。

Rock关上后备箱,对着地上剩余的暴力玩具陷入沉思。

  

     

  

“所以,假设,我们还没来得及实施绑架计划。”

新玩具的测试做完了,Benny又窝回电脑前进入死宅角色。Dutch作为老板与团建活动的发起者缺席了昨晚的观影活动,一直到现在,据说是要处理一些私事。Rock用一种失去灵魂的神情解释:哈哈,上司都是如此,哪里的上司都一样。Revy在心中进行沉重哀悼,另一个世界比她想象得更复杂。

“你指我们会在下等船舱无所事事地跳舞、喝酒、戴着价值百万的宝石画裸体?”Revy趴在栏杆上吹风,声音直线往慵懒的低谷坠,“真是好兴致。”

“计划也需要时间准备。”Rock悠悠开了一罐啤酒贴到她额头上,她伸手拿住。“如果——在我们的计划付诸于现实之前,船就撞上了冰山,那么一切仍旧会像电影里那样残酷。”

“嗯。”她喝了一口啤酒,凉的液体顺下喉管,额头落下一滴水珠,弄得她莫名其妙地犯困。“到那时……”

“你会去救我吗?一起跳下去什么的。”

“你的死活关我屁事。”她嘟囔道,“听到这么多人吱哇乱叫会把我烦死,首先我会把吵着上救生船的那几个废物给毙了。”

“设定上跟在你后头的富家小姐见不得血……”Rock望天,“……算了。但许多人的死亡是无法逃避的。”

“所以呢?要和穷小子一样无私奉献,和他的朱丽叶在碎片上哆哆嗦嗦互诉衷肠,最后甜蜜地沉进海底?”Revy冷冷地看浅海波浪,语调没有半分起伏。“可别恶心我了。这是一种耻辱;无论我是哪一方,被救者或者施救者,都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地落幕。所有还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活人,我都会送一发子弹作为庆祝:我才是裁决者,轮不到低温和缺氧杀死他们。”她把残酷的目光转投到身边的搭档身上,“即便如此,你也想做无意义的救援么?”

Rock看着她。又是那种表情,又是他仿佛洞察万物的眼睛,她最恨不过如此,时至今日仍然会被其惹怒。她冷笑一声撤回目光——至少她学会了无视,再吵一架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一阵沉默。

“Rose直到最后还是想再与Jack跳一支舞的。”Rock开口说。

“噢,愚蠢的女人。”她叹气,“我更在意可怜的‘海洋之心’。”

“你不想替她圆梦吗?我学过一点交际舞。”

“……啥玩意儿?”Revy惊悚地抬头,那股困意被驱逐了大半。

“说不定以后我们工作会用到。”Rock摸了摸鼻子,“想试试吗?”

“我日,你才是生病的那个吧,”Revy的表情像是看到巴拉莱卡和张在甜蜜地互喂冰淇淋一样,矮身钻进船舱,“我找个体温计出来,你等会儿。”

船舱里传出一阵翻箱倒柜的噪音。Benny一脸困惑地出来,“你又惹到她了?”

“少见地在对我进行人文关怀。”Rock说,“Dutch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得在他回来之前把昨天缺失的酒给补全了。”

“放心放心,我搞定了。”犹太血统的后勤人员挥挥手,玩味地挑出一个笑容,“昨天我们的女枪手醉倒在你身上到今早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啊?”

“你要是真的想听的话……”Rock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一路都在大谈对傻逼资本家造船不走心的社论和表现总有一天会让他们屁股绽放美丽花朵的决心,送到公寓的床上后睡死过去了。”

Benny悲壮地说:“辛苦你了,兄弟。”

Rock悲壮地说:“我怎么感觉和前职业的痛苦不相上下呢。”

“喂,你自己量一下。”Revy的声音从舱里传出来,一只手甩着脆弱的体温计,“我有点困,先睡一觉。”

Rock走过去接了,那只手缩回去,伴随着一个哈欠。Benny朝他努了努嘴,做口型:她还真感冒了?稀奇啊?

Rock两只指头拎着那被捂热了的玻璃仪器,扯出一个笑容,是挺稀奇。

他等Benny离开视线,手指碰了碰嘴唇,昨夜的疼痛好像还有残留。

 

     


影片结束后他负责把女枪手运回家,期间无意发现她额头烧得厉害,只好绕路去药店买药。终于回到Revy住处时嚷了一路的人终于累了,怎么叫都不动弹,Rock只好背她起来;酒鬼毫无反抗地把滚烫的额头靠在他肩背上,安静得像是个死人。

Rock背着她上楼梯时听到一声细微的呓语,他没在意。踢开房门把搭档放到床上时他才喘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病患。

病患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冰冷的光。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她轻柔地说,轻柔得简直不像她,“就算是神的儿子也会因为可笑的自我牺牲欲死去的。复活是个谎言。”

Rock在考虑她到底有几成清醒,自己究竟要不要和她讨论这个没有结果的命题。

他转身把门关好,没有开灯,回到床边坐下。

“你生病了,Revy。救世主只想让你好好休息。”他拿出一支烟,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没有点燃。“我们讨论过这个了,记得吗?”

“你不该来‘这里’。”

“Revy。”他心知她大概是忘了他曾经的解释,仍耐心地、一字一句地说,“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哈。”她慢慢撑起身子,“……你果然……”

那不能说是一个吻,甚至连有机质的单纯碰撞也算不上,只是野兽的发难。她在黑暗中勒住搭档的领带,带着一股走投无路的凶狠,爆裂般的恶毒,像是要将她二十多年来所受的苦难一股脑报复到面前的男人身上。Rock在短暂的惊诧后猛然扯下她的手腕,凶狠地将她压倒在床垫上,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一声哀嚎。

“见鬼……你到底在干什……”

太脆弱了,Rock发觉,他从来没有这么真实地感受到Revy的力气并不是看上去的这么大。可能只是因为低烧蚕食了尖锐的部分,具备不长的时效性。

他不知为何有些晦暗的猜想,像被烫到一样松开病患的手。

“我在传播莫须有的病毒给一个令人作呕的混蛋。”她说,仰视着他,却像是在看一堆不值一提的垃圾。“我不会生病。从来不会。”

“……是这样吗。”Rock沉下眼,缓慢吐出一口气。“我明白了。”

“晚安,Revy。”

他走出去,安静地关好门。半晌他摸出打火机,刚刚那支烟掉在地板上来不及捡,只好重新拿了一支新的。他走到有月光扫射下来的一块亮斑前,烟草在橙红的颜料渗开时蜷缩,转化成白色小颗粒在指缝和肺部扩散开来。

是这样吗,原来你仍在为此难过啊。他想,这的确是我的疏忽。

猜想被一些难言的空气证明了。他明白这是搭档扭曲的善意,Revy至今不知晓如何正确表达。往日她所希望的是不要再见证一个常人陷进烂泥里,为此她尽全力护佑着最后一道晨昏线,尽管是以拳头的方式……她以这种方式劝他回头,他拒绝了,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达成共识。但他从来错过了许多事情,譬如他的搭档默许并纵容一切,潜意识里却没能对无法推开他这件事释然。他该早些说得更明白些的,毕竟那不是长久之计,只有狠心辜负这护佑,他才能——

拯救。拯救更多人。他是为拯救更多人前进的,他相信这一点。不对,有个声音在说,不对,你在撒谎。你想拯救的是她,让她不再下沉,你想做那一个漂浮在冰冷海水上的牺牲者,让她好好活着;你甚至还说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好让她把信赖交付过来。

这并不冲突,他回答,她也是我重要的伙伴,为此再靠近一点也无可厚非。

那个声音发出一声嗤笑,不再作声。他在凉夜中缓缓笃信一切觉悟都钉牢了他的心脏,没有半分迟疑。

Rock按灭烟头,遗憾地想为了心情不好的病人,今晚只能在沙发上睡觉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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